●你的漫畫書中,常有些文字專欄,很尖銳地評論你的舊公司制度,究竟你對玉郎公司的看法怎樣?
▲玉郎呀!(想了一會!)只談漫畫部吧,因爲我只做過漫畫部,我覺得他們出版漫畫的質素,不夠好,應該可以做得更好!我們的管理階層比他們做得好好多,玉郎公司漫畫部員工多,但多是冗員,半年才賺區區數百萬,你知道天天日報賺多少?印刷又賺多少?如果給我負責漫畫部,單是出版漫畫,絕對可以一年賺一千萬(很堅定地說),一年一定可以。
●你認爲祁文傑(玉郎集團漫畫部的總經理)的能力不及你?
▲當然,爲何我一走後,絕大部份的漫畫書銷量都跌、「玉郎漫畫」更要轉爲雙週刊呢!
●我們所知,實在你只負責兩本漫畫書,爲何你一走,他們大郡份漫畫書的銷量都跌紙呢?
▲被「刀、劍、笑」搶了銷路。另外,因爲「刀、劍、笑」的推出,上官小寶那邊知道有了新對手,於是又發力,將他的書又改良精進,無形中,提高了漫畫的質素;有高質素的書出現,讀者就會放棄低質素的書,優勝劣敗,很簡單。任何一個行業都是,「聖安娜餅店」的出現,消費者才會摒棄「幫襯」其他古老質素差的餅店嘛!
●你加上PART TIME的工作時間,在玉郎公司只不過短短三年時間,你怎樣知道他們漫畫管理層的缺點呢?
▲(答得極快,身軀亦伸展衝過來,瞪大了眼)用眼看,張開眼睛便看到,你有腦袋去分析,他們的管理方法太過「家庭式」制度了。首先管理階層沒有遠見,如:綜合性漫畫是我加盟後才起死回生,綜合性鬼故事,我建議了兩年半都沒有接納意思,後來公司在“逼不得已”的情况下通過出版。由我策劃出版不久,就已攀升爲同類鬼古書刊的第一位。此外,祁文傑與部份主筆關係鬧得很差,曾試過有一次,有四、五個主筆集體毀約,面對公堂,鬧得極不愉快。
(編者按:雖然這事與我們無關,但上期羅君左獨家訪問祁文傑一文中,祁先生都說人事最爲複雜的了,介於第三者的我們,最好做個GOOD OUTSIDER!)
我曾經和很多主筆談過,我們的工作像建屋,我們懂建屋,而且建得不錯,但奈何無地。因爲有三個大地主,黃玉郎、上官小寶、上官小威所霸佔,雖然我們所建的屋最高,最好,都無用,無地嘛!所以,我辨「自由人」出版社,要多做一塊土地,建屋才容易。我是很艱苦,才能起出這塊土地,我是很艱苦!很艱苦!很艱苦!
(劉生提高語調,加強這「艱苦」兩字,想必一定很艱苦!)
●怎樣「艱苦」呢?
▲曾受人恐嚇,又被人「告」。
●受人恐嚇?
▲是!
●你有何心理準備去應付?
▲我投身這個行列,這也是我賴以求生的本能,我只希望將我自己的書創作得更好就算了!其他的,不管了!
(與劉生談了很多管理和創業上的題,見他手舞足蹈,意氣難消,談得性起,於是將話題一轉落他對兩位舊老板的看法去。)
●你對黃玉郎先生的看法怎樣呢?
▲黃玉郎很「叻」。初時,他所度的橋段很好,但其後他的能力分散到其他生意方面,只在漫畫方面而言,他再沒有時間鑽研,多看書參考,而負責管理的接班人,能力不及老細百分之一,不停作了很多錯的決定,最後錯得難以收拾。任何行業的業績頹縮,並不一定是經營不善,只是走到某一階段,一定會受到新的挑戰。
●他的生意蠻成功吖?
▲白手興家,絕對非常成功,是呀!你做生意「叻」、炒金、炒樓,買股票都可以!但我現在只講漫畫方面,攪漫畫,一定要有實力,不是製作就是創作,有錢無用的,所以有很多人試過投資出版漫畫書,通通都泡湯了。我覺得黃玉郎肯全身投入,淨辨漫畫一瓣,成績絕對此現在更好好多。
●祁文傑呢?
▲極度……(稍停幾秒)寫畫方面,他眞正的水準如何,請問同行的行家吧!我不懂劃畫,我不敢講。不過,事實上,至今未見有一本書以他爲主筆,而又能夠生存的吧!他與黃玉郎關係非常好,沒有黃玉郎,他可以在漫畫圈子生存嗎?我很懷疑,說回管理方面,漫畫界普遍知識水平較低,大部份是讀小學,中一,而他較好一點,又肯嚼些課外書,分析能力不錯,所以可以管理那些員工。但他爲人太「徧」,太徧於公司,長期反而對公司沒有好處。
(編者按:唉!幫公司,是應該的吧!)如一個員工,長期被公司抑壓,是不好的。這做法並非爲公司,反而令員工滿意,樂意合作下去,才是眞正的爲公司。如果你只令人工作不愉快,只會令人加快離去。我就是被迫出來的。
●那麼,你管理方法又如何呢?
▲我自問我對漫畫界很有貢獻,我責負管理,創作、推廣。眾主筆跟我合作,覺得相處得很愉快,他們不願離開。因我不會騙他們,每期都讓他們知道印刷費,發行費,銷量多少……甚麼都一清二楚。但馬榮成從第一期的“中華英雄”至今,從來不知那期升,那期跌,沒有資料參考,是很難進步的。
●你怎樣決定漫畫書的好壞?
▲憑我的編寫經驗和感覺。除了「主筆」之外,我只相信行外人仕的反應,因爲書是主筆自己劃的,他不投入、不喜歡,那漫畫一定不會好!
●將來的計劃如何?
▲我並不希望我公司的漫畫部無止境擴大!
●爲甚麼?
▲我不想攏斷漫畫界的情形出現。我希望除漫畫書外,我能在其他出版事業中,另闢蹺徑。
●例如呢?
▲出POCKET SIZE的叢書。
●不怕現在市塲的泛濫嗎?
▲任由它泛濫吧!泛濫才顯得有質素的是最好!優勝劣敗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