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離開「玉郎」後,成立的新公司叫「自由人」,名字是狄克改的。
至於開山作之一的《刀劍笑》,記得是在「玉郎」工作時,有次我和馬榮成、馮志明、趙汝德、榕叔﹝文榕福﹞及編劇陳偉文一行六人到酒樓午飯,等候座位時聊天,馮志明說創作漫畫很困難,我反問他何難之有,他便說:「單是構思書名已不容易,例如《刀劍棍》你說怎能成為書名?」他提出「刀劍棍」,是因為溫瑞安「刀劍槍箭棍」之說。我立即回答他:「《刀劍棍》當然不可以啦,不如改成《刀劍笑》。」馮志明不明白:「刀劍為何會笑?」我答他:「你也會如此發問,即是已經產生興趣了,那即是可以吸引到人追看下去啦!你設計三師兄弟,分別就是以這三個字命名,不就可以了?」
不過那時的《刀劍笑》只是有個概念存留了在腦海中,並沒繼續構想下去,創作成故事,直至一九八八年二月左右,我在農曆年假期時往法國探望女友,回程時有十多個鐘頭時間,我便在飛機上,一口氣寫完了第一輯故事〈殺悔〉的劇本。
在構想上,《刀劍笑》完全是以中篇故事接續而成的,之前在《中華英雄》的〈火鳥篇〉算是一個嘗試。在很長的一段時間,香港的漫畫基本上都是長篇的,只要受歡迎便會一直畫下去一直出版下去,我認為讀者是不喜歡這樣的,所以我構思的故事,都是會有完結的時候。書寫得好,一段故事完結了,讀者也會繼續追捧下一段故事;同樣每一期的書名,也不必想得太過複雜。記得在寫〈火鳥篇〉時,馬榮成煩惱那幾期書應改甚麼書名,我說不必多想,就以〈火鳥篇〉的「一、二、三」來稱呼便是了。所以後來《刀劍笑》有一輯四期完的故事,書名我也只是簡單直接地分別改作〈拔劍〉、〈出鞘〉、〈決戰〉和〈名劍出鞘〉便算。
第一輯四期書,銷量都是大約一萬二千本,不算太理想,只是算賺回份編劇費而已。第二輯故事開始,有了之前累積的口碑,銷量便上升了,從初時實銷一萬二千書,每期增加,至超過六萬本書一期。之後《刀劍笑》的銷量有所下跌,我認為的確是因為馬榮成推出了他的《天下畫集》。
馬榮成所寫的《風雲》﹝《天下畫集》中的主要故事﹞,意念是我提出的,他正苦於不知應寫些甚麼題材,我便建議他,只要把當時香港漫畫行業的形勢,黃玉郎、「三劍俠」﹝黃玉郎的三大弟子﹞及馬榮成的關係等,濃縮起來,便已是一個江湖架構了。後來推出的《黑豹列傳》點子也是由我所想,所以在打後我替狄克創作《愛殺》時,書中也加入了黑豹的角色。《風雲》的成績我認為是不過不失,只要大家不鑽牛角尖,硬要把它的每一部分都跟《中華英雄》比較,《風雲》是寫得不錯的。
說到狄克寫《愛殺》,是由我提議的,我當時看了很多關於殺手的日本漫畫,便創作了那個故事。狄克過去在《玉郎漫畫》中以繪寫愛情故事成名,但我覺得他隨時也可以寫愛情作品,不如先試寫其他題材,有點新意;加上當時黃國興有本《豬嘜漫畫》,有需要的話,狄克的愛情故事可以包括在裡面推出。《愛殺》出版之時遇上很大波折,因狄克與舊公司合約未完,遭「玉郎」申請禁制令不准他推出漫畫,直至後來我們懂得以「那是當事人唯一謀生技能」作抗辯理由去打官司時,已經過了半年時間。市場上對這本書的期待已有所冷卻,但儘管如此,在「自由人」最初推出的漫畫之中,應該還是以《愛殺》最好賣,銷量有約三萬本。若可早半年推出,《愛殺》的銷量說不定可以高至四五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