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我和黃玉郎一起玩耍的日子

第五章 我和黃玉郎一起玩耍的日子

那是我初次遇上黃玉郎。加入《良友漫畫》之前,黃玉郎已在別的地方當過主筆,我們問他幾歲,他說是十四,我們看他樣子言行相當成熟,覺得難以置信。當時我十九歲,黃玉郎卻是我們之中年紀最小的一位。我和黃玉郎很合得來,常玩在一塊兒,我拿他開玩笑,晚上在公司睡覺時,也是床碰床的,不過他很快便離開《良友》了。

《良友漫畫》由燦爛轉趨平靜,後來再有起色,期間寫字樓也經過多次搬遷,先是在波斯富街及駱克道交界處,本德大廈的十樓,低潮時搬到筲箕灣道的興祥大廈,後來又搬回到灣仔軒尼詩道的友誼大廈。

這份漫畫報前後應也經營了三四年,但我沒在那裡做到最後,因為後期「三小輩」日漸成熟,掌握了我所傳授的助理功夫,技巧上將就著也可以代替我了,而「三小輩」的月薪加起來,還不及我一個人的九百元水平,相對起來上官小龍便覺得我的稿費太高,給我臉色看。﹝九百元月薪那時確是很高了,租住一層物業每月也只需三百六十元左右。﹞

我出來社會工作後,很少看人臉色的,感到在《良友漫畫》內地位有所動搖,過了幾個月,便向上官小龍請辭。我在《良友漫畫》退股時,上官小龍把我的一千元資金退回給我﹝施銘退股時,印象中上官小龍都沒把資金退還﹞;而我在退股後,也有繼續寫稿及交稿給《良友》。

離開《良友》之後,我便自己搞了一份《小飛俠漫畫》。這份漫畫日報,從出資到會計,從主筆到助理,從分色到發稿,由頭至尾只有我一人參與,每天出紙兩張,八版內容,內容抄襲日本漫畫大師手塚治虫的《小飛俠》﹝或譯作《阿童木》、《原子小金剛》﹞,交由哥哥上官小龍在柴灣的印刷廠印製。

那時除了歐美漫畫,日本漫畫也開始對香港市場造成影響。原來因為「鐵金剛○○七」的電影大受歡迎,在日本有一本《○○七》的漫畫出版了,銷量不俗,連香港的讀者也受落。

《小飛俠漫畫》整份報紙只有一段漫畫連載,但讀者也可接受的,因為市場潮流所趨;較早時期,上官玉郎也有一份受歡迎的《雷達畫報》,連載「盲俠」的故事。《小飛俠漫畫》的最佳銷量近四千份,後來逐漸陰乾至一千幾百份,發行商勸我不如別再出版了,我便決定結束。前後出版了六個月。我其實卻憑著《小飛俠漫畫》,賺了一年的錢,因為六個月後,我把過去的舊稿,由第一天的開始重新又再出版了一遍!這事聽來好笑,但既有錢賺,何樂而不為?

一九六八年,在《小飛俠漫畫》結束後,記不清楚由誰人介紹,我開始替「海風出版社」的老闆謝先生繪畫銷往星馬市場的武俠漫畫。我上他們位於乍非道﹝現在謝斐道﹞的寫字樓商談,後來替謝老闆寫了幾本短篇武俠漫畫,三十六開大小,每本共一百○八頁。

我替「海風」寫了只兩三期稿後,「保光」黃老闆便來找我,原來他也看到武俠漫畫在星馬地區有市場,也找我寫稿以分一杯羮,我替他先畫了金庸的《素心劍》﹝後來改名《連城訣》﹞,之後便是梁羽生的《大唐遊俠傳》。那些書也在香港出版過,但不成功,銷到星馬地區卻得到成績。

那時出版漫畫到星馬,全都是經「胡敏生」發行,而且都是「賣斷」的,不設退款機制,稿件一交給「胡敏生」,便可以收到錢了。這個階段也有兩三年的時間,期間包括《良友漫畫》在內的漫畫報銷量都走了下坡。

上官小龍結束《良友》後,也是轉而繪畫銷往星馬的武俠漫畫,收他稿件的,應該亦是「保光」黃老闆,因為他跟黃老闆的聯繫比我跟黃老闆更密切,不過我們雖在同一行業工作,卻也是相當獨立的,他做生意的詳情,我便不敢肯定了。我在畫漫畫方面成為主筆,變成繪畫連環圖,也要經過一番努力,上官小龍根基比我好,改變筆風對他來說,並不困難。

一天,上官小龍忽然向我提出要「離開香港」,我想稿件在哪裡畫都可以,同意跟他一起搬到澳門居住。我們在澳門居住了只一年,我的感情生活失敗了,後來聽從榕叔的勸告,我們兄弟又搬回香港。在那一年中,香港漫畫行業的情況相當慘淡,就連《財叔》的銷量大概也不過爾爾,起碼它雖然仍然出版,但已經不再觸目了。

正在加載第六章 六十年代,創下「上官家族」筆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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