瑜小六因為隊員的死去,陷入過一段沉寂的時間,就連訓練也沒有。但由於她保持均勻的身材,沒有拖低身體的質素。
面對體力無盡的余智海,還是可以暫且領先。
魔鬼山上因為雨勢浩大、狂風亂吹,使得大樹搖搖、草木皆飛。迷濛暗淡的烏雲,更把天空凝聚成密不可分的布幕,不讓陽光進入大地。
使得早上依然,但是大地一片昏暗。
面對上山前的一段長斜坡,瑜小六跑完後經已開始冒出汗水。而余智海則掩住左邊受傷的胸口,繼續急步追趕。
為了小六的安全,我不得不追貼。
可動作越快,血就流得越快。
「噫...嗄...」瑜小六盡自己一切能力,往魔鬼山對海的沿崖上前進。
余智海更不惜摧毀周遭的樹木,去使它倒下阻礙小六的前進。
「呯──」一株高樹,倒下在我的面前阻擋我的去路。
「啊...」我只得拍翼跳飛,越過這株高樹。
「你冇路再走......必然嘅命運...逃避唔到。」前方不遠傳來余智海停下來的聲音,看來到了。
我走完最後該走的路,也不經不覺間到達魔鬼山的盡頭處。
那裡沿海,最盡頭處的岩石崖邊是普遍的尖端形。
「...」瑜小六再前進,就會跌入大海:「...係時候。」
「過嚟...」趕到的余智海,伸出一隻手向她:「我必須令你...成為我嗰女嘅器皿。我暗中觀察咗你好耐......你嘅開心笑容、你傷心嘅眼淚、你淡漠嘅表情,都同佢好相似,你喺大本營嗰種陽光嘅笑容...令我忍唔住想徹底摧毀佢。」
「你再行前,我跳落去。」瑜小六退後一步,說:「我......以前係游水校隊。」
「呢種高度...你同跳落混凝土有分別?」余智海又再向前:「你只要投降......我睇在老賢曾經救我嘅份上,我會...放過大本營嘅人一命。」
「你呢種騙子,連自己都會呃......我會信你講嘢?」瑜小六說。
「你冇選擇嘅權利......」余智海等不住了。
「......M!!!」小六見他無疑地前進,便大叫。
「唔!?」余智海稍稍回頭。
緊接!小六出奇不意地,把兩指插入他的眼窩之中,完全是計劃之外的行動。
眼球組織給搗爛的聲音,余智海隨即下意識地運起紅光,想要一掌打在瑜小六的身上,我最不想發生的畫面......
停住了。
余智海沒有打下去:「唔得...你係我個女...將會......成為我個女...唔可以...」他停下動作,我亦上前試圖將他制服。
「噫啊啊......!!」余智海的右手,被我從後扣住。
「你場夢...係時候醒。」我說。
「啊...啊啊啊......啊啊啊啊!!!」余智海手臂動不了,兩腳便掙扎狂踢。
「噠」其中有一隻,無意踢到想要躲開一旁的瑜小六。
儘管她用雙腕擋住了,站在沿崖邊沿的她,亦受到推力而向後斜退,眼見將要跌落崖下......
「啊...!」我逼不得已放下余智海,上前抓緊小六的手。
「M......」小六凝視著我的正面,我用力將她拉了上來。
失去雙目視覺的余智海,用僅餘的手發狂地摸空觸抓!
「啊!!!!我...我依一世都見唔番個女!!!索性一切同歸於盡!」失去視力的他,徹底地瘋了,如此怒不可遏地吼叫著。
被拉上來的小六,愣然地瞪大雙眼,望我身方。
我立即轉身,只見余智海手臂紅光閃閃地舉高,姿勢看著是想要一掌打落地上的動作......
我一個箭步、拍動雙翼,將他及時擒腰截住!
「...啊!!」翼一拍,立即飛到半空上。
原本要一掌打落到地上,使整座山的邊沿岩石都碎裂的余智海,那一掌自然就拍落到我的背部上!
口腔馬上湧出一股鮮血要吐出,雙翼的羽毛亦因此四飛飄散在空中上。
飛到半空的我,順勢用餘下的所有力量,捉緊了余智海的腰間以滑翔的方式飛往海中心......
「M...!!!」小六開始意料到我的行為,並眼光泛淚叫住我的名字。
因為這一幕,我並沒有跟她講過。
半空上,我凝視住暴風處中心虛喘。
「...」
只餘下風聲和雨聲。
我無懼地,往那巨型風暴飛進。
「呼嗖嗖嗖!呼嗖撲撲簌簌!!!!!!」
海面的水珠一顆顆打如同浪花般,打在我的面上。
現在的距離,即使說話也聽不清。
我最後見到的,是余智海全身閃爍著紅色的光芒......
然後,什麼都再看不到。
龍捲風表面的閃電,開始因我們的接近而觸及。
漸漸地,雙翼的滑翔也失去功效,感受那強大如分裂的扯力。
我就像迷途在時光中的旅人,幾乎失去一切意識。
「大本營...」我亦漸漸合上眼皮:「See you......around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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──五年後結局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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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..
還記得那場風,在不久之後就停下。
陽光,再次從沉密的烏雲中破曉。
人們亦從那場惡夢之中醒來,因為過往種種悲傷、畏懼、痛苦的回憶,一醒來後便將身邊的人抱住飲泣,學會了無常。
世界,似乎再次回復正常。
但我...
都再沒見過那個人。
街外的病者如往常地竊笑、倖存區的居民如往常地生活、世界如往常地運作,但再沒有過份的不安與動盪。
我亦如他所言,從此快樂地活下去。
但都盼望著,能再次見他。
五年後。
「De...De...De......」鬧鐘響起。
「啪」我第一個反應,就是把它當做烏蠅拍下去。
繼而揉揉眼睛,模糊地醒來。
到現在,那天的事還是像場夢一樣,不過他是確實地存在的。
醒來的我掀起被子後,就習慣性地去開一開自己宿舍外的信箱。
通常都會摸個空,不然就是大本營的過度用水通知書。
但最上一封有信到來並能讓我高興一整晚的,已經是數年前夏晴和少佐的結婚請帖了。
「有信?!罕有喎。」說真的,我感到十分意外。
雖然我想可能是情書......
因為自己也收過不少。
「艾寶琳「病獵公會」致函......」我讀著信封面的字,才繼續拆開看內文:「致:尊敬的瑜小六小姐......噢~係搵我?我諗封信冇寄錯地址,好,拎入去慢慢睇都得!」
我坐到床上,拉開窗簾。
溫和的陽光柔柔地落在我的臉龐和信上,提供我足夠的光線去細閱。
致:尊敬的瑜小六小姐
你好,本人是艾寶琳倖存區「病獵公會」培訓學校的訓導主任──賴桑。素聞瑜小六小姐對病者學術研究甚深,又周遊各地熟識生態民情,有見及此,在王達尼校監的強烈推薦下,「病獵公會」有意邀請瑜小六小姐到訪,並出任「病者學」教授一職。
此外,信內附有小量「艾幣」供瑜小六小姐到來。
而詳情地址,下面亦有附帶
賴桑─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