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轟隆──」
這場暴雨、這場狂風,就像在記念某些經已逝去的事實。
「雨太大......連前路睇唔清。」王達尼直視前方,說。
「係...」我把視線,放在陷入暈迷的賴桑上:「但係我哋...必須要前進,至少,要救到仲未斷氣嘅賴桑......呢件,係我哋唯一仲可以做到。」
「嗯......要救到所有人。」王達尼回頭,盯著自己的背包。
「跟喺我後面......」我拖行鯨牙大劍,前進道。
「嗥...!嘿!」未出幾步,已經有一頭舌女奔來。
我心中算好攻擊距離後,便全力揮出大劍!
「嘰......!!」舌女飛撲過來的瞬間,就給砍飛。
「呢把...係白鯨嘅......」一直關心賴桑情況的奎斯,現在才留意到。
我這才發現,自己奇怪的地方。
「佢嘅意念...同我一致。」握住大劍的我,腦中不斷湧出熟識的運用技巧:「就好似同步咗咁。」
大雨,讓大眼看不見、
狂風,讓大鼻的釋出的氣體極速吹走、
儘管如此,病者還是無窮無盡地出現,要前來索命。
「你哋走先......」我望見前方湧現不斷的病者,於是交付一句:「我引開佢哋......之後,你哋返去。」
「你咁做同自殺有乜分別?」王達尼上前,問。
「我唔會有事......」我們內心的悲痛,是該轉化為力量:「信我。」
「俾我望多次你對眼......」王達尼凝視我幾秒,說:「咁樣,我先會永遠記住...」
「...」
「好,咁奎斯......你準備好未?」王達尼又轉頭,問。
奎斯點頭:「係...」身上電擊而成的花紋,成了他的印記。
「會係一場硬仗...」我拖行大劍前進。
而他們兩人則站在原地等待,觀望我的背影遠去。
很快地,猙獰的笑聲經已遍佈我周圍,首當其衝的我,成為了它們的首要攻擊對象。
我轉半個身,向身後的他們......點頭。
「嘶──!」下一秒,就把下半身也轉後,順勢旋運大劍斬殺最近的兩隻病牙。
我一邊引走,一邊向前移動來開路,而他們就一直跟在後面。偶然有一、兩隻病者發現了他們,王達尼都會用白魂的劍,或是自己的槍去殲滅。
每一隻前來的病者,都不惜一切要拉倒我,阻止我的前進。
而白鯨死前一刻,在我腦中注入的某種「意念」,亦開始完全地發揮起來。
他的知識、回憶、技巧、信念,都交託到我的身上。
「係白鯨嘅......」遠處的奎斯,對我驚嘆不已:「影子。」
「係...?」王達尼也往我望去。
「嘿...嘎嘎......嗚嗄!」終於,面對數以百計的病者突擊,我被其中一隻舌女舔傷手臂了。
幸好的是,沾上的酸液很快便隨雨水退去......
但正常人,都該感染了。
逐漸地,病者已經成群成網地將我包圍,被它們完全掩沒前,我打個眼色讓他們自己走餘不到一半的路。
病者往我身體不斷攻擊,它們被雨水沾濕頭髮後,更顯得像個發狂的精神病人。
「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──」我揮舞大劍以水平方式去旋轉,周遭瞬間就被血花四濺。
而奎斯和王達尼,在我協助之下都先到一步,回到艾寶琳倖存區。
語言、面容、心情都無法表達的悲憤,只能透過這把大劍一一揮出。
「啊......!嗄...嗄...嗄......」意識稍為清醒一點,回頭望時。
我已經像個殺紅了眼的人,把坑口的街道上弄得血流成河,滿佈病者的屍體。同時地,我身體亦都佈滿了各種的傷口......
「嘿...嘿嘿嘿嘿...嘿嘿嘰嘰...嗡咿咿...」天空還周旋著病翼、地上還爬行著舌女。
「呯呯呯呯呯──」沉重的腳步聲,顯示病獸都跑來了。
我下意識地,找了一輛四人車並站在其車頂上。
「嗚嗚嗚嗚嗚!!!!!!」病獸正狂奔過來。
我把大劍插入車頂,先固定站穩自己。
「砰──!」果然,病獸一來便撞擊四人車。
不過,它的力度沒有大到讓車子飛開,車胎只是向後移了數十步。
隨後,病獸上前往車頂揮出一拳!
要在瞬間判斷正確,才能側身避開它的攻擊,繼而踏上它出拳的壯臂,再往膊頭上位多踏幾步前進,後往它身後一躍......!轉身、揮刀,砍掉病獸的後半個腦袋。
「呯──」最後以背著地。
「嗄...嗄......」望著搖搖欲墜的病獸,我開始意識到......這是白鯨以前對付病獸的技巧。
「沙啦沙啦──轟隆!」
病獸向前傾倒在車子上後,我把焦點移上到閃電交加的天空上。
比起以往,經常到天台暗自抱怨老天灰沉沉的我,如今卻覺得它們帶住了一些色彩。
「原來...嗄......仲未拋棄我。」
不知為何,我對住這一直都該死的老天......泛起了微笑。
我開始明白,董倫總是微笑的原因......
或許,這就是世界的殘忍。
給你另一個活下去的機會,給你另一個該死的意義。
亦或......是某種使命?不太清楚。
面對後續的病者,我也不知還有否能力,去跟它們對抗。
但如今,面對正在近來奪命的病者......
我至少能夠自豪地說一句,
「守護大本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