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章

第121章

要由大門光明正大地進去,似乎不太可能。

「爬窗...?」也不行,這裡的窗戶都是裝有窗花。

「希仔、高佬!幫手搬啲木桶入去,村長話今晚要抽大量酒,迎接聽晚共歡日。」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,在康林樓外喊著。

「收到~」二人回答。

他們說話之後,我才留意到康林樓外的空地,放置了很多圓形的木桶,應該是他們用來乘酒的載物。

木桶的開口位並不如市面上見過的,是個小小的倒灌口,反而是類像蓋子的木塞,我推測這些木桶都是村裡的人自製,應該能夠徒手拔開讓我溜進去。

「...」我偷偷靠近到放置木桶的空地附近。

在這段觀察的時間中,我發現他們不是雙手捧著的方式搬進大樓,也是的......這種方法一來一回未免太慢。

「接住!」他們是用推滾的方式,把圓木酒桶送到去某個位置。

我撿起地上一塊小石,往空地左側擲去。

「滴...噠...」小石掉過去了,搬運的工人注意力亦被吸走。

在這個空檔的瞬間,我把握機會快速潛行過去,把其中一個木桶的蓋子打開,再鑽了進去裡頭躲藏。

空間雖然窄狹,但也恰好容納到我。

木桶可能是用真材實料造的關係,重量都比一般要沉實。

一直搬、一直搬,不知多待何時,吸了多少口木屑味入肚,終於搬到我藏住的酒桶了。

「咦...呢個酒桶啲木特別重喎。」搬運工人不以為然地說,然後把酒桶推在地上,用腳一踢讓它滾動起來。

...

有點暈眩的感覺。

如無意外,現在我應該進入到康林樓內,下一步應該會有兩個樓內工作的搬運工人一起抱我上樓,這敞樓梯辛苦他們了。

「一、二、三!哇...哇哇哇!好撚重,捉實!!」兩名搬運工人說。

在他們搬我上去期間,我用他們走平坦或凹凸的路做出的空間感,去算著到底走到第幾層。

「呢個真係特別重......」搬運工人邊行邊抱怨。

「求其擺佢喺三樓個啲貨倉到算啦!」另一個搬運工人說。

「好好好!」

花了一會兒的時間,他們兩個終於把我搬到去某個單位之中,因為我聽到他們的身體碰到居屋鐵閘時,所發出的聲音。

「呯──」酒桶終於被送到倉庫之中。

「頂!」他們放下酒桶後,用力地往桶身踢了一腳:「重到你......」

「走喇~樓下仲有好多要搬。」另一個搬運工人說。

「等...等陣,」踢了桶身一腳的工人,有點疑惑:「正常我踢一腳點都會郁少少...佢真係重到貼實塊地板......裡面裝金啊?」

在木桶中的我,已經握住拳頭做好準備。

「入面...好似真係有啲咩......」那人疑神疑鬼地說。

「會有啲咩啊~走啦~」

「睇下冇壞嘅。」那工人執意地要把木蓋打開,隨即而來的是......

昇龍拳!

「冇...壞?」在他把酒桶木蓋打開的瞬間,我使出了昇龍拳重記了他的下鄂。

「啊...啊...嗄...!啊...」這名好奇的搬運工人被我一拳擊飛到雙腳也離開地面。

「呯──」他吃了一拳,就不勝暈倒。

「咩...咩話...!!?」另外一個搬運工人十分之吃驚。

我捏一捏拳頭,步向第二名知覺尚好的工人。

他慌恐地退後幾步,望望身邊有沒有可用武器,見這裡什麼都沒有,只有無數被堆疊在一起的酒桶,就只得向我使出拳頭拉弓......

「啊!」出拳。

我側身輕易地避過他的一拳,他立即慌忙地轉身打算再揮一拳,但這次拳頭被我用掌心接實住了。

「...吓!!」他始料未及。

我接住他的拳頭後,再用力反方向地扭著。

「啊呀...!!!」他痛苦地喊著。

繼而往自己身邊一扯!再踏往旁邊一步,並伸出一隻腳把被扯過來的他絆倒在地上,最後舉起那剛才給我躲藏過的酒桶,往他頭部一擲!

「砰!」酒桶有些少木板裂開,同時那個工人亦失去知覺了。

「本來差少少就冇事......」我在倉庫找來了粗繩及膠紙等基本的物品:「好奇心果然害死貓。」

把他們兩人都綁好並貼上膠紙在嘴巴後,我將他們放入到倉庫角落的酒桶之中。那麼他們醒來後,也要掙扎好一段時間才出到來。

我從這個單位出來後,發現這層每一個居屋單位中,都被列為成「倉庫」。

我想,大概是用來存放盛酒的木桶。

「木桶咁重嘅嘢......應該都係存放喺低層數嘅呢啲地方。」我走到防火門前,把門推開:「越秘密嘅做酒配方,就應該喺高層數嘅單位。」

之後,我從樓梯間一直跑上了好幾層,直至去到第十層時,發現了樓梯間有個男人在站守著。

這是唯一入口,只得硬著應付......

「喂...你係邊個?」他見到我出現後,有點兇惡地問。

「喂...下面啲人叫我上嚟,同你講樣嘢......」我裝成有什麼消息要告訴他,邊行邊上去他的面前。

「吓?」他一面愣然。

「叫你唔好咁掉以輕心。」在梯間的我一手捉住他的頭髮,再往樓梯下一扯!

「啊!!!」輕易放下戒心的他,被強行從十樓摔落到九樓下!

「呯呯──!!!」

有點像我以前調查製毒工場時的感覺。

「呯!」我在那守梯人頭部,補上一腳。

之後,我開始在十樓這層調查及搜索。

這層放住的,多是消毒工具、備用糧食、木板鐵釘、記錄薄等物品,我無聊地翻起那些記錄薄,裡面都是寫些賣過酒給什麼店子的記錄。

而另一本,則比較特別......

上面寫住酒精的年齡、性別、體格、血型等資訊,開始令我腦中有大概的頭緒,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一回事。

「...雨川,都可能俾人捉咗入嚟。」翻著記錄薄時,我眼睛不禁放空、推測起來:「最差嘅情況,個班俾病翼捉走嘅細路都可能係......用人血嚟做酒。」

我放下記錄薄,回憶道:「難怪...今日喺酒吧飲個杯「血酒」,有啲講唔出口嘅鐵味喺到。」

可能現在夜深的關係,十樓一個文員也沒有,記錄薄子任我調查。我追查雨川拍攝最後一幅照片的日期,對應「酒精供應體」這一項的入口日期,發現到十六樓D室的單位,正正相符。

上面更列寫住,性別為男、年齡為28,體格那些都十分相符。

於是,我便出發往這個樓層的單位去。

趕路的沿途上,我能依稀地聽到某些樓層中,傳出著人類虛弱的驚叫聲,這些聲音十分之薄弱,彷彿都已經失去精神和力氣一樣。

前往到十六樓後,我小心翼翼地潛行到D室單位外面。在敲門試探發現裡面沒有敵人後,我便一腳把門踢開了。

「呯──」

「唔...好吸我血啊...!唔好呀...求下你!求下你!!」進去後,只見上次那個吃魚吃得很香的病者攝影師雨川,畏懼地喊著。

「你果然喺到......」我望住變得瘦弱無神的他。

「你...你...你係...」他慢慢打開眼睛:「買...我相嗰個......」

「係...你點會喺到。」我走上前,打量著束縛住他四肢的固定椅及手臂上簡陋的抽血工具。

要帶他走,看來,得花上些功夫。

「我...俾...俾人襲擊......」雨川辛勞地說。

「你偷影嗰兩個人?」我開始解開束縛住他四肢的一些皮帶扣。

「係...佢哋用...」雨川震顫地說出之際,走廊那頭傳來了人聲。

「D室......」走廊外面的人以陰森的聲音,說:「抽血啦~為和平貢獻出美酒~」

「佢哋嚟啦......」雨川畏懼地瞪大住瞳孔。

我左右望去,發現這個單位只有個衣櫃可以躲藏:「你一陣分散佢注意力。」

躲入到衣櫃之中的我,露出一點隙口讓自己看得見外面情況。

「喂喂喂~抽血時間到。」走廊外的人,終於來到這單位了:「其實我唔係幾想抽你血~you know?你啲血又臭又核突......做出嚟嘅「血酒」肯定好難入口。」

一個穿住實驗袍、戴住口罩、膠手套像個醫生的人物,握住鋒利的手術刀走到雨川的旁邊:「你呢啲毫無魅力嘅尼特族,點比得上兒童或者年輕少女嘅鮮血?」

「你...嗄...你會有報...應嫁...!!」雨川又哭又怒地大喊:「唔好再抽我血啦......!」

「睇嚟......呢枝酒精,唔係咁聽話呢。」抽血醫生舉起了手術刀:「每日應付重複抽血嘅工作,講真啊...的確有啲悶。」

是時機。

我把櫃門輕輕推開後,打算快速地靠近從後突襲,可惜我動身的瞬間櫃中的一捲繃帶連同掉落到地上,這下微細的聲音讓醫生反應過來,立即轉身觀後且揮刀!

我及時剎下腳步,把頸子稍為仰後,才僅僅躲去這次利刃攻擊......

這個人,比起剛才的傢伙還要警惕。

「哇...啊呀!」那醫生盯住我,有點驚恐地問:「你係邊個...每一層都有專屬嘅抽血人員......你!你唔屬於呢到...!」

我撿起地上那捲繃帶並拋向了給他,對方亦下意識地舉手把繃帶擋住,我趁機上前給予其腹一下重擊!

「啊!!」他痛苦地滾地、退後。

同時,他發了瘋似的,站起後握緊手上的手術刀向我狂刺猛揮,面對密集攻勢的我只得不斷後退。

在洞悉抽血醫生的動作之後,在他把手術刀直刺向我的時候,我蹲下半個身子再捉緊其出刀的臂,最後轉身來個過肩摔!「呯」一下沉響,他狠狠地給摔在地上。

我以虎掌擊打他持刀的手,好讓他鬆開武器,讓把手術刀撿起來割斷綁住雨川的皮帶。

「你...你嚟...就係特登嚟救我......」雨川淚水滿溢的瞪著我。

「唔,咁啱經過。」鬆綁後,我把雨川背起離開單位。

「你仲未講完發生咩事......」我一邊背著他,一邊往下層逃離。

「嗰兩個人電暈我...之後...」雨川虛弱地說下去:「我一醒,就喺到...」

「點解...點解,你要偷影佢哋。」我問。

「我喺街拍攝病者個陣...無意中見到佢哋兩個...」雨川漸漸說出經過:「可...以任意喺病...者之間穿越...冇病者會主動攻擊...佢哋,但明明...佢就生住一副人類嘅樣......」

「即係可以無視病者?」

「係...我諗到嘅...得一個可能性,就係佢哋都...係同類,係病者!」雨川發現了驚人的事情:「可能...可能......係乜嘢特別...嘅種類,所以我就偷偷影佢哋...」

要是我自己看到這情景的話,也肯定會追查原因。

「最後電暈咗你?」我復述他的說話一次。

「係...嗰個頭髮好直偏瘦嘅人,佢全身好似識發電咁......佢一掂我,我就俾佢電暈咗。」雨川說。

「...」雖然我知道雨川在說的是北賢,但我也不知給什麼反應才好。

「不過......話唔定,佢兩個將握住啲咩秘密。」到目前為止,南愚與北賢都是身份不明的怪人。

我也曾經疑惑過,為什麼他們不會害怕病者般,在街上任意逗留。

南愚更為奇怪,曾經在我面前以全身紅點的姿態出現,後來才擦甩身上的紅點跡,原來只是油筆畫上去的,舉止行為我都猜不透。

「我哋有...冇命...離開啊...」雨川問。

「聽我指示。」我逃到三樓之後,去倉庫單位中拿條繩子:「三層樓高......條繩大概要九米長。」

「你...想點啊......」雨川不安地問。

「一陣我會用條繩綁住你,慢慢放你落去。」我開始用繩子的一端,將雨川綁實。

「會...會跌死喎...!」

「相對於直接衝落去大堂一打十,死亡嘅機率已經好低。」我走到窗戶前,把窗花的安全扣扭開,再把窗推開。

一陣刺冷的寒風,隨即吹入。

「好...凍...」雨川牙齒也打顫。

我把繩子的另一端紮住在大門的鐵閘上,才開始放雨川落到地面。過程要慢,不然一失去拉力,雨川就會直墮。

雖然不會墜地而死,但繩子到盡頭把他拉緊的瞬間,也會讓他感受到慘酷的斷腰痛楚。

花了一點時間,方把他平安地放到地面上。

這次,換我了。

我抓緊繩子,從三樓高的地方慢慢爬落,如果進來之前知道會吃這樣的苦頭且困難重重,應該要叫王達尼一起來幫忙。

「噠」最終,我亦回到地面上。

「快啲離開...呢個鬼地方......咳...咳!」雨川說。

「未得,我要仲等埋我同伴。」我先背住雨川,回到旅館中。

還好是夜晚,所以不太引人注目。

回到旅館之前,我都一直在擔心王達尼的安危,因為從雨川的口中得知了,對方原來是帶有危險性的人物。

不過回去後見到他安坐在床上,總算鬆了一口氣。

「喂......咁遲嘅你,咁冇效率。」王達尼淺淺地笑著。

我進來之後,先把雨川放到床上:「嗄...嗄......你個邊好似仲輕鬆過我。」

「冇啊~我見佢兩個入咗今朝我哋去飲個間酒吧,咪返嚟等埋你順便通知你。」王達尼望見雨川後,怔了怔:「呢個就係......相機主人?」

「係...」我答:「而且...我諗你有必要再同我去多次酒吧。」

「依家?」

「立即。」

放下雨川後,我們二人就再度出門。

「咩事啊?你唔係又調查到啲咩恐怖嘢啊...我唔掂嫁!」王達尼事先說明。

「可能......關乎寶琳倖存區,俾病翼捉走嘅個班細路。」在路上,我跟王達尼說明情況:「呢個倖存區出產嘅「血酒」,配方係用人血造成。」

「...你認真?」王達尼漸漸掩住嘴巴,一面悴色:「仆街...啲血佢哋有冇消毒過嫁...」

「呢個唔係重點,重點係...南愚同北賢都係無所不知嘅情報專家,我有好多嘢要問佢哋。」我認真地說:「一陣難免要開戰,佢哋可能係好危險嘅怪物......同你講定先。」

「講定有咩用啊,我哋都好似差唔多行到去間酒吧到啦......」王達尼無言地抬頭,望住眼前的酒館。

「入去。」真相,就在裡頭。

「喀──」我推開了酒館的門。

這間原本就昏暗的酒館,在入黑之後,顯得更為幽暗,但還能依稀地識別他人面孔。

南愚和北賢,就坐在一個角落玩著卡牌遊戲。

「嘻嘻...北賢,我出病牙咬死你。」南愚把手上的一張牌,放到桌上。

「病嘴,限你行動。」北賢亦將手上的一張牌,放到桌上。

「咦...似乎佢哋係玩緊關於病者嘅卡牌遊戲,你望緊個兩條友......」王達尼在我耳邊低聲說。

「呵呵~!係你哋兩個!?」胡子老闆跟我們打招呼。

「老闆~!」王達尼有點尷尬地回話,可能是因為......

知道自己即將要大鬧一場吧。

「南愚,北賢。」我走近一點他們兩人,叫出他們的名字。

「嘻嘻~」南愚把視線放到我身上,說:「一把好熟嘅聲音,原來係你!上次冇見之後,你似乎經歷咗好多嘢喎,由大本營到不良人,再到寶琳國,你生命力真係強啊!」

「你認得我?」

「你係大本營原本嗰位老師啊嘛!嘻嘻~我上次其實好疑惑,叫你去靈實醫院個陣,點解你冇殺死埋滿天。」南愚笑呵呵地說。

「你......」那一次,我的確跟滿天發生了一場小插曲,雙方都鬥得你死我活。

要不是大BOSS最後出口制止......

「你想問我個日係咪特登叫你去嗰到,令你同滿天發生衝突?」南愚就像個笑臉佛,對我解說著:「你估下!?嘻嘻......反正最後你都得到病童嘅情報,結果對你嚟講先最重要嘛!」

我每一句想要說的話,都好像被南愚緊緊地限制住:「我要問你哋,知唔知道病翼捉走咗寶琳倖存區班細路,去咗邊。」

「嘻嘻~好啊,就講俾你聽!不過今次條件係......要殺死一千二百隻病者。」南愚仰頭想了想,繼續笑嘻嘻地說:「對你嚟講好似難咗啲~就俾你選擇殺一千二百個人都得。」

「喂...佢講緊乜...」王達尼問。

「每次問佢哋情報嘅人,都要付出相等或者不可能嘅代價......」我答。

「唔好咁講~我只係想表示出,如果你想救到佢哋...」南愚笑容不變,說:「就要有獨自殺死一千二百隻病者嘅能力。」

南愚又舉出一個例指:「同上一次一樣~如果你要得到病童嘅情報,並且有能力咁對付佢哋,就要先有能力對付到靈實醫院入面嘅病牙、病嘴仲有滿天!嘻嘻......我都係為人好,等佢哋知道自己能力所在。」

「...」我們開始聽不懂南愚在說什麼,說話跟個精神病人無異。

我唯有徑自說下去:「我睇過康林樓嘅記錄冊,上面嘅「酒精供應體」寫住年齡平均係十二歲以下嘅,唔夠十個人。個班細路...到底俾病爪捉咗去邊,而且你兩個又到底係咩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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