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戴上咗眼罩之後,佢又以疑似警告嘅語氣對我講:「入到去記住只有一件事,就係絕對唔可以除低個眼罩。」
「點解呢?」
「出於對主教嘅尊重外,亦係保障你自己。」佢答。
「唔通你主教有雷射眼?」我忍唔住諷刺佢。
點不知,我一講完依句,佢就無答任何嘢,亦無指引我下一步要點做,係咪要行入禮拜堂。
眼罩外嘅世界好似靜止一樣,我可以感受到條友仲喺隔離,但周圍就淨係得草林中嘅蟬叫聲。
大概十幾秒之後,我忍唔住睇下咩事,就稍為拉開下個眼罩,反正都未入去。結果,我見到嘅居然係佢用惡狠狠嘅眼神盯住我......
由剛才唔出聲開始,就一直咁樣盯住我。
個眼神,好似想殺咗我咁。
「係咪我啱啱講錯嘢......?」我說。
「請收返你剛才嗰一句,愚昧而無知嘅說話。」他說。
「係,咳...對唔住。」
「請拉返好眼罩,直至視線只係見到一片漆黑。」道歉完之後,佢繼續指導我。
我拉返好:「嗯。」
「我依家即將會引領你入去,神聖嘅禮拜堂,請懷住謙卑的心。」
然後,我就聽到嗰位成員幫我輕輕推開門,等我可以行入去。門一打開,裡面濃烈嘅宗教歌,就立即徘徊喺我耳邊。
入面好似有唔少人,喺一旁低聲詠唱。
「喺你面前,五步之內有一張櫈,請你坐上去。」指導我嘅人,講完依一句就閂咗禮拜堂嘅門。
呢種體驗經歷完全係第一次......
完全唔知道周圍嘅環境,只可以用耳朵去感應住呢個世界。
禮拜堂入面嘅氣氛,同出面好唔同。
呢到完全阻隔住外來聲音咁,令人有入咗第二個空間嘅感覺。
坐喺櫈上等待期間,我一直諗緊所謂主教會係個咩人,會係咩聲音,會係咩樣。我原本以為會係一把呃神騙鬼,扮哂莊嚴而低沉嘅成年男人聲。
但估唔到,係把仁慈嘅老人聲。
「你...叫阿政?」呢個,係佢對我講嘅第一句。
從佢嘅聲音判斷,我哋之間有一段距離。
「係...」我答。
「呢兩日可能令你受苦,對唔住。」係人畜無害嘅聲線,無刻意嘅權威、敬重、莊嚴感。
「嗯。」
「會選擇入重生會嘅門徒,大多數都係現實中,陷入過低谷嘅人。」佢把聲音,好似近咗少少:「我可以聽你傾訴?」
呢一刻,我居然思考緊要講啲咩好......
按道理我應該俾人間接或者強行灌輸緊一套邪教思想。
「你記得,喺受到挫折之後......第一個令你重現笑容嘅人?」佢見冇答講任何嘢,就問。
佢問咗問題,我好下意識咁想回避,唔去諗。
但唔知點解,我就係不由自主去諗咗諗呢個問題嘅答案......
係我父母,佢哋係第一個令我稍為笑返嘅人。
「你記得,喺失去一切之後......令你覺得重現希望嘅人?」
我又冇答到,但又係不由自主地去思考。
係宋文德,佢仲喺有好多新發現同解決問題嘅方法。
「你記得,喺你膽小懦弱嗰陣......邊個為你挺身而出?」
係泉叔,無論隻兔人點,佢都會無表現過驚嘅一面。
「你記得,喺呢個世上......最愛你嘅人?」
係Chloe,我永遠忘記唔到佢最溫暖嘅笑容。
我唔想......
失去佢...